皤滩古镇
自神仙居出来,到了皤滩。皤滩古时毗邻永安溪,因之水运的便利,成了江浙一代的重镇。物事变换,现在只有残存的九曲龙形古街,街边的药堂当铺、青楼酒肆、名士府邸,虽经千百年的风霜,仍然残存着旧时的模样,见证着古镇往日的繁华。
导游是个清纯秀丽的少女,我们随她走在鹅卵石铺地的古街,去追寻已逝的家园。古街还有一些人居住,多是老人和小孩,青壮年都已逃离古街,适彼乐土。只有恋旧的老人和天真无知的小孩,不愿搬走。
除了街边店铺,比较完整的建筑有贻厚堂、春花院、何氏里门堂、胡公殿,都可以去看一看的,导游如是说。我们先去贻厚堂,虽然由于年久失修,建筑已然残旧败落,但气势还在。进门看到一盆不知名的绿叶红花,顿时觉得灰暗的建筑明亮起来,午后的斜阳照在天井里,檐下方桌边四个老人在打不知名的牌,一切都是那么古朴而新鲜。前后的天井以鹅卵石铺成两朵含苞怒放的莲花,是说原来的主人品行高洁,所谓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。还有两块匾,时隔多日,忘了挂在哪里,只记得是“洛社名高”和“贻厚堂”,“贻厚堂”几个字是桐城张若震题的,张若震是桐城派的名士,这么赏识他,这里原来的主人看来也不简单,当是书香世家。另一块匾中的洛社,是当时一种学术组织,中国的知识分子,喜欢邀三两知己搞些什么组织。这家主人看样子是洛社中的精英分子。在横梁上发现有燕子做的巢,看到如今住在这里的平常庄稼人,不禁想起“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”这样的句子。那么,也难怪唐寅唱道:世人笑我太疯癫,我笑世人看不穿;不见武陵豪杰墓,无酒无花锄做田。即使所谓洛社名高,也因为后人的不济,徒留下颓垣残壁供人凭吊。
出了贻厚堂,到的是春花院。临街的牌子上写的“色赛春花”,这里正是旧时青楼卖笑的所在,有过逼良为娼的血泪悲剧,也演绎过才子佳人的风流情史。地面不再是莲花,而是鹅卵石铺就的九钱连环中间一朵鲜花的图案,所谓千金买一笑,毕竟不脱铜钱气。二楼有高及1尺的栏杆,叫 “美人靠”,不少年轻女子,曾经倚栏卖笑,空看红颜老去。窗栏上原有镂刻雕花,文革时破坏无余,文化的创造是艰辛的,但破坏去很容易。不过还可以看出空城计这样的故事,原来刻的是三国志。转过几弯,来到后天井,庭有柚子树,未知当年何人手植,今已亭亭如盖,早有果实挂于其上。同事好奇,欲买问老妪买一个带走,老妪坚持赠送。还有学童檐下写字读书,朗朗声音穿透了天井,不知飘向何处。
然后去的是何氏里门堂,这不是名士而是高官府邸,然而亦不复旧时观。最近还遭祝融之灾,景况堪怜。这里有官报厅、何氏读书堂等,看样子不但是书香世家,也出了不少高官,正是“学而优则仕”的典范。读书堂旁边有一口千年古井,古井旁边是何氏小姐的闺楼,闺楼的横梁人称“变色梁”,据说能随天气变换色泽。门前粉壁上还有水墨“喜鹊登枝”图,惟妙惟肖,文革时为防破坏,曾于其上敷上石灰,如今铅华洗尽,依然活灵活现。
最后的胡公殿,是为了纪念胡公胡则这个清官,简陋的装饰寄托了人们对清正廉洁、爱民如子好官的爱戴。
在我们一路游览期间,有一个小男孩一直相伴左右,有时亦可说出一两掌故给我们听,很聪明的样子。问及为何不去读书,原来因为“羊颠疯”的病症,学校已不让他去上学了,说这番话的时候,语调中竟透着沧桑,让人噫嘘叹息。
回去的路上,同事欲给小男孩些许金钱,小孩坚持不受,问他为什么,他说:“不是自己的”。再想起那送柚子的老妪,不仅感慨于古镇淳朴的民风。
最后说说皤滩的风物。来到这里之前就听说了无骨花灯,看过之后,发现见面更胜闻名,整个花灯没有骨架,全由绣花针刺成各种图案纸片粘贴而成,精彩绝伦。
离开之时,暮色低沉,低头回望,不见古镇。
这是以前出去游玩,写的几篇东西。呵呵,斑竹如果觉得可以,那么就让小弟赚点积分。希望以后能有较好的游记出来与大家分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