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雪龙雪山寻找
玉龙雪山,两次去,两次完全不同的感觉。2000年第一次,第二次是去年的10月,最高处4680米的地方,也基本上没有寒意了,我们还光着膀子拍了照片。全球天候变暖已是不可争议的事实。
不知道为什么,面对玉龙雪山的照片,我茫然无言,这与先前走过写过的性情有异,好象是害怕或许是不敢轻易将心底美好的东西示人。照片里看到的只是云雾迷朦中若隐若现的玉龙雪山的主峰,被皑皑白雪覆盖,天空与雪山绵绵相连,显得十分单纯。
十月,与友匆匆作别大理古城,一夜巅簸五六百公里,凌晨二三点钟到达心里向往已久的丽江城。虽在简陋的小旅舍里和衣睡下,但心儿早已飞往玉龙雪山上了,据《丽江府志略》记载:“雪山在城西北三十里,一名玉龙山,又谓之雪岭。群峰插天,经年积雪,数百里外,望之俨如削玉,山半有池,融雪飞流,盛夏伏暑,寒冽不可逼视,蒙氏僭封为北岳。贞元中,韦皋约南诏王共袭吐番,驱之雪外,盖即雪山外也。又元至顺初,云南诸王秃坚等叛,四川行省军讨之,至雪山夹击,败罗罗斯军,即此。”不想这般高达万仞之地,也有兵马之乱。从描述的文字看,玉龙雪山必是美丽至极。
不过,我与挚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对美的的乞求要经历生死考验的代价。司机为了多五十元的进帐,在破烂的夏利小车里硬是坐了四人,路上边听着民歌,边跟第一个碰见的丽江司机聊天,正描绘着雪山的英姿,不想一头撞上前方突然掉头的日本帕杰罗越野车的后轮,至此小车的喇叭再也无法停下来,前车身严重变形,车门无法打开,幸好我们自身都无大妨。撞车前几秒钟,还是自己在聊得起劲时猛然发现险情,及时提醒司机,在两车相距十余米才刹车,跳出“生死轮回”的麻烦,算是将功补过吧。
雪山海拔高达5000余米,我们在3000多米的地主乘坐世界上垂直落差最大的索道车上传到4100多米的高度。索道车四周在上升时不断变化,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渐渐被洁白的冰雪替代,一切原本熟悉的事物慢慢淡化成神秘的惊人的“白”。出缆车后,还有一段不长的木板铺设的阶梯可以拾级而上,在山下穿单衣的我们已经裹上厚厚的雪绒服,却还倍感寒意,加上较为明显的高原反应,脚印即重却很象踏在云里一般,完全找不到“北”了。环顾四周,真如古诗所云:“山高摩苍穹,积雪何年始?润壑下索回,水奔石齿齿。方夏偶经过,肌肤犹粟起;绝顶人莫升,仙灵应会此。”于是,我把脚步放得很轻,向或许住在这儿的山神祈祷:“我靠近你的圣地了,请你体谅一个人心情吧,或喜或悲,或生或死,都走得从容些。”孤寂的灵魂是最能啼听远方的呼唤,在这雪山之巅,仿佛心灵在净化。面对苍茫而阴冷的天,耳旁的不停的小冰雹跳跃着走向永恒。
在普通游人能够到达的最高处,想起有趣却震撼人心的问题:“诗人怎样度过茫茫雪夜?”学者摩罗是这样回答的:“他的选择只能是读一本书。把世界从外面读到自己的内心去。然后是唱一首歌,把自己从内心唱出去,交给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。”如今,玉龙雪山以它冰姿玉骨展现于此,我所能做的是用手中的相机去记录,用暂且宁静的心灵来回忆。“我欲寻梅去,依稀岭路遥。”有一则寻找“世外桃源”香巴拉的故事:有位青年勇士四处寻找神秘的香巴拉王国,他历经千山万岭之后,来到一位老修行人居住的山洞,老行者问他欲往何处,青年答到:“寻找香巴拉。”老行者说:“你不用到远处去,香巴拉就在你的心中。”我想,对于我们这些远行的人来说,香巴拉王国就隐藏在自己心中,只有用心体验后,才能在外界找到香巴拉王国。